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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痛楚中醒來,又因痛而昏迷,反反覆覆。

  當她不能動彈地躺在密室溫暖的床上時,虛空的闇是她唯一所見。

  黑暗並非漫無邊際,只是周身的孤寂光線令她心慌意亂。

  她好想她的家人,好想好想,可是他們從不出現,桌子下沒有,櫥櫃裡沒有,床底沒有,夢裡沒有,她就要死了,他們也沒有出現,他們都將她忘了嗎?娘肚裡的孩子代替她了嗎?

  十歲的自己還不夠接受這麼孤單的感覺,因此少數知情者的探視是她那時最大的期盼。

  高公公是最常待在她身邊的,敷藥、餵食、清潔,雖然他不多話,但他的存在卻讓她安心不少。

  定國將軍曾來過一次,在她時昏時醒的期間。

  「她不能死,我費那麼多心血不是要她用一次就死了。」

  對,不能死,國舅爺的恩情還沒報完。

  那時她是全憑著這信念撐過去,沒深思過是否還有什麼原因。

  也許,她只是怕死。

  

*********

 

  「所幸,七天後,她活了下來,我從來就沒有見過生命力這麼強的人。」高公公回憶著。

  那時,連救她的太醫都說這是因她的意志所創的奇蹟。

  但是經過這些年,他看得出來君影對自己的死活已經毫不在乎,卻猜不透她怎麼仍會在每個生死關頭間活了下來,直到有幾次,他發現她的目光在不經意時總會迷離地望著某一點,像在沙漠中渴望水源的旅人,他才明白,也許連君影都不自覺,她其實是在期盼些什麼出現在她的生命中。

  「她一直都這樣活著?沒有自己?在生生死死中扮著別人?」

  只聽這一段,衛鈴就可以猜到君影都是在過什麼樣的生活,難怪她看來總是很模糊,很抽離,很冰涼,總是輕笑著說自己是個影子。

  一個影子和實體再怎麼相像,終究沒有辦法成為真實。

  可是君影終究是個和司晨不同的人啊,她有自己的情緒,有她的快樂,也有她的苦痛,他們這麼做,實在……

  實在、太過分。

  高公公又嘆了口氣,他無法否認衛鈴的指控,他也是幫兇之一,這個計畫從來就沒有將君影的心情考慮在內,她只是顆身不由己的棋子。

  「是的,這對君影很殘忍,很不公平,但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們不能讓太子發生意外,可是意外一直不斷在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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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oxmoo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