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的眼底除了擔心還是擔心。
如果可以多幫他一點。
更多一點,就好了。
想為他分擔,成為他的助力,暗自為不相信神的他祈禱,縱使她亦不是虔誠的信徒。
「別太勉強……拜託……」
到最後,她也只能說出這句話,在他肩膀上再加添一股期盼的重量。
咲蘭和亞子常笑她是同情心氾濫,不管對方是誰她都會習慣性的為其關切緊張。
即使如此,她也明白,對他的心情早已越過了做為一個球隊管理人、同學、甚至是單純朋友的感覺,有別於對瀨那手足般的疼愛,她忽然不合時宜的想到這也許就是戀慕。
突如其來的領悟當下她其實並沒有太多體會,因為危機仍在的膠著戰局,因為他總是亂來的行為讓她分不了心。
她只能看著他。
【第三問──之後】
比賽終於結束,得來不易的勝利讓大家狂喜不已,蛭魔也是,在醫院處理手傷時明明痛得直冒冷汗,仍不忘要她打電話連絡那艘停在東京灣的豪華遊輪可以開始準備餐飲。
「是的,麻煩您了,謝謝。」
收了線,真守有點恍惚地坐在候診區塑膠椅上,落日餘暉自門外將原本平凡無奇的空間映照得閃閃發亮,眩目耀眼,但置身其中的她卻覺得這一切都因此而顯得更加缺乏真實感。
真的被他們拿到手了嗎?
聖誕節大賽,那個跟雪花結晶一樣美麗卻容易消融的夢想,就這樣被他們拿到手了嗎?
她呆呆的想著,直到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還不知道妳有睜著眼睛睡覺的特技。」
被驚嚇到的真守震動了下,迅速轉過頭,當看到蛭魔太過接近的臉時,她瞬間跳了起來,要不是還保有一點點理智,她可能會失控的尖叫出聲。
「你……你嚇到我了。」勉力控制因心跳過快而急促的呼吸,她的語尾帶著一點顫音。
「是嗎?」懶洋洋望著她,他一臉要笑不笑的表情。
與平常爭執時互不相讓完全不同的目光,讓真守不知怎地無法直視,垂下眼睫看到他懸掛在胸前的手臂,半是擔心半是岔開話題的開口:
「醫生怎麼說?」
「吃藥、休息、定期回診,大概一個月之後可以痊癒。」勾起薄唇,他音調平淡的轉述。
一個月?
她微微睜大了眼。
「你沒有對醫生做出什麼過份的事情吧?」
距離下次比賽只剩三個禮拜,他一定會在那之前恢復,真守毫不懷疑這點,所以她只擔心眼前這個男人為了達成目的使用的手段。
「嘻嘻嘻,我只是非常誠懇的詢問他還有沒有別的方法提早復原而己啊。」把玩著左手裡的掌心雷,蛭魔揚起了慣常的惡質笑容。
「……」
咬住下唇,真守對自己忘記要他把所有武器留在外面感到有些懊惱。
不太有威脅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嘆氣,她認份的走向診間打算和受驚的醫生護士們道歉順便請教他口中的“別的方法”是怎麼回事。
「不用啦。」看出她的意圖,蛭魔嘖了聲,不由分說的拉住她轉了半圈往外走去。
「蛭魔,你等一下嘛。」手腕被他牢牢扣住,真守幾乎是半走半奔的才趕得上他急若流星的腳步。
「腿太短了吧,死管理人。」一開口就是讓人氣得牙癢癢的嘲笑。
這個人就算化成灰舌頭也不會爛的。她沒好氣地想。
就在心裡暗自偷罵他的同時,蛭魔的步伐在某間商店前緩和下來,同時放開她的手。
忽然沒有了牽引的力量,一瞬間,真守有些悵然若失。
「到了。」他宣布。
「什麼?」她困惑的看著他,和他身後二位滿臉僵硬笑容的銷售小姐。
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真守的懷裡已經被塞進一塊觸感柔軟的布料,兩位小姐一邊討論衣服需不需要再修改,一邊將她帶入更衣室要她換上。
「那個……」不久,她從門後探出頭。
「有什需要幫忙?」「還是想要另一種款式?」
售衣小姐服務態度熱情到讓她有些吃不消,她連忙否認,縮回更衣室,再出來時已換好了服飾,臉上的熱度一陣一陣。
「好看嗎?」視線越過兩位小姐,她望著蛭魔,輕聲詢問。
「……」沈默的他頓了一秒,才回道:「衣服好看。」
接著便轉身走向櫃台刷卡付帳。
售衣小姐們臉上的竊笑讓她更覺困窘,本想換回原來的衣物,卻再度讓他扯著手臂離開了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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