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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出時,天也放晴了。

  雨過的天空大地總是特別的明亮美麗。

  蔚藍、翠綠,甚至連沙土都顯得莊嚴沉靜。

  一夜未眠的衛鈴坐在景色優美的窗邊,用布滿血絲的紅眼冷冷看著這從灰暗到光明的過程。

  陽光很暖,曬乾了她自昨夜就沒換下的衣裳,但她的心,卻像那片沾上污水的衣擺,被染得看不清原本的色彩。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夜太深,雨太大,雷聲轟隆作響。

  那些殘破的屍首一直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她也一直在腦海裡找尋其中有沒有她所熟悉的形體。

  有?沒有?有沒有?

  一次一次,她反覆問了自己整夜。

  她有些後悔當時沒看得清楚,那麼她現在就不會這麼苦惱,可是心裡深處,她又怕自己真的看到她最不想看到的。

  草木上水珠反射的光線刺痛了她的眼,她忽然跳起來,開門跑了出去。

  不行,她不能再被這樣的情緒困得無法呼吸。

  「太子妃,您要去哪裡?」

  才踏出幾步,她就遇上正拿著清水要給她梳洗的高公公。

  「我想去找君影。」

  她誠實的回答,一點也沒辦法說謊,也許是因為對方是忠心的高公公,也許因為她現在幾乎沒有思考謊言的能力。

  高公公楞了一下,不懂她為什麼會那麼在乎君影。

  「娘娘,屬下已派人去尋找君影的下落了,她一向命大,沒那麼容易就死的,請您放心。」

  他微笑著安慰衛鈴,也順便安慰自己,這麼多年,君影也都在幾乎不可思議的情況下撐了過來,就算這次的意外看來是如此惡劣,她還是會活下來的,他這麼告訴自己。

  「你真的這麼認為?」衛鈴安靜了一陣,像是被他的話說服,表情不再像剛才那樣激動。

  「是的,我相信君影沒事。」

  有個聲音回答道,不過不是高公公,他似乎被來人嚇了一跳,手中盛著清水的盆子落在地上,雖然他很快的回神,但表情卻仍有著困惑,因為他不知道眼前的究竟是誰。

  衛鈴也被那熟悉的音調震了一下,忡怔間,她還以為君影回來了,但很快的,她意識到那是她的丈夫,和君影一模一樣的男人。

  「殿下,你怎麼來了?」她朝他福了福身,低著頭,沒讓他看到眼裡的失望。

  司晨見她安好,放下了心中大石,也不急著回答她的問題,要高公公再去打盆清水來,然後將她帶回房裡。

  「我真的被妳嚇到了,衛鈴,這裡不比宮中,妳怎麼能不說一聲就隨意進出營區。」他表情嚴肅的責備著,心想營區的守衛也太過大意,難怪會發生昨晚的事情,「雖然妳身手了得,但雙拳難敵四手,要不是妳遇見君影,她捨命保妳,我真的不知道會見到怎麼樣的妳。」

  想到她可能會遇到的遭遇,司晨不禁抽了口氣,忍不住把她緊擁在懷裡,確認她的存在。

  「我決定明天就離開這裡,回宮去。」嘆了口氣,他突然宣布。

  衛鈴聞言從他懷中掙開,慌張地看著他:

  「可是君影……」

  「她不會有事,相信我。」司晨保證著,他和君影的命糾結得太深,總有一股無名的羈絆。

  衛鈴望著他,彷彿透過他,就真的看到了個活生生的君影在眼前。

  良久,她微微一笑,惶惶不安的心情在他的承諾下漸漸平復。

  女人心,海底針,司晨不懂她美麗身體裡的那顆心在想什麼,他只知道,她的皺眉她的笑,每個表情都能讓他心跳不已。

  「司晨,」衛鈴柔聲說著,「我很高興你來了,真的。」

  他的出現讓她理智許多,有一個這麼愛她的男人為她而來,她到底在貪求些什麼?夠了,不是嗎?

  司晨沉淪在她的柔情裡,沒看見她眼底的掙扎。

  隔日,太子儀仗浩浩蕩蕩的離開古北口,一如來時,但敏銳的人卻已經感受到,有些事情,在這次的巡視後,逐漸的變了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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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oxmoo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