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晨發現衛鈴這幾天常常心不在焉的看著他。
例如現在他正批閱著兵部送來的奏章時,身邊的她就這麼直勾勾地看了他快半個時辰。
「衛鈴,」他暗暗嘆氣,放下手中批註的硃筆,決定跟她好好談談,「君影怎麼了?」
衛鈴沒料到他會這麼問,楞了楞,才垂眼有些怨懟地回答:
「我去找她,她不肯見我。」
「喔,是嗎?」他揚揚濃眉,不甚誠意的回應。
「殿下,您忙吧,別管我了。」聽出他話中的敷衍,衛鈴悶悶地說著。
司晨發現衛鈴這幾天常常心不在焉的看著他。
例如現在他正批閱著兵部送來的奏章時,身邊的她就這麼直勾勾地看了他快半個時辰。
「衛鈴,」他暗暗嘆氣,放下手中批註的硃筆,決定跟她好好談談,「君影怎麼了?」
衛鈴沒料到他會這麼問,楞了楞,才垂眼有些怨懟地回答:
「我去找她,她不肯見我。」
「喔,是嗎?」他揚揚濃眉,不甚誠意的回應。
「殿下,您忙吧,別管我了。」聽出他話中的敷衍,衛鈴悶悶地說著。
「真的下雨了。」
走在通往昌明殿的長廊上,風一斜,飄飄的雨絲吹拂到衛鈴的臉上,她沒有擦去,兀自享受這樣的涼意。
君影看不下去,停下腳步,將她拉近自己,取出手巾替她抹乾一頭一臉的水滴。
「妳頭髮溼了,再吹風會犯頭疼。」她數落著。
「我沒那麼嬌弱。」對於君影的動作,衛鈴突然覺得莫名緊張,小小的退後一步,將兩人的距離稍稍拉開。
「不要逞強,皇后娘娘的模樣難道不能讓妳有點警惕嗎?」君影皺眉,對她的不受教有些氣惱。
衛鈴聞言全身一僵,接著嘆了口氣:
鳳儀宮,皇后娘娘專屬的宮殿。
見到君影及衛鈴,皇后過於蒼白的芙蓉面上漾出了溫柔的笑容。
「真好,妳們都來了。」皇后拉著衛鈴及君影,讓她們坐到自己的兩邊。
礙於身邊有其他人,皇后不便對君影表視得太不同以往,只是不著邊際地和她聊了幾句,然後她看向衛鈴,不捨地拍拍她的臉頰:
「才幾天不見,衛鈴,妳好像又瘦了點,瞧妳,下巴都尖了。」
「娘娘,那是因為衛鈴很久沒見到您,想您想得都吃不下飯才會這樣的。」
她嬌憨的聲音讓君影在一旁聽得耳朵都快軟了,人長得甜美果然就有這好處,說起謊來就算指鹿為馬也沒人能當著她的笑臉說她不對。
回到東宮,葉太傅及司晨已在昌明殿裡等著她們。
「康王果然不安好心,殿下,這證明了臣要君影前往狩獵是正確的決定。」
葉太傅在聽完衛鈴及君影的報告後便這麼對司晨說著,像是對自己的先見之明十分滿意。
司晨瞟了他一眼,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太傅,這事還沒確定是誰動的手,照我看來,嫁禍栽贓,倒像是我那肅王大哥的手段。」
「不論如何,他們總是衝著您來的,還是小心點的好。」司晨的安全是第一優先考量,其他的,他不在乎,也不需要在乎。
「我明白,只是您近來老是讓君影代我出席,總是不妥。」
一天天,時光飛逝,從不曾為任何人停止。
匆匆六載過去,當年的孩子已然長大,進入了初識愁滋味的青春年少。
十六歲的衛鈴出落得益發美麗,跟在太子的身邊,郎才女貌,常教人忘了她其實有著一身的好功夫。
初秋的狩獵場上,一枝飛鏢破空而來,直指太子心窩。
衛鈴反應極快地以劍鞘挌開此鏢,叫聲注意後,從馬背上躍起,幾個縱跳便往發鏢處移動,沒一會,她回來了,劍上猶有血跡。
「刺客的手腳筋已斷,你們將那人押入天牢,讓大理寺去處理。」
她向左右交代著,走向太子。
「我真不敢相信。」
自衛鈴及司晨從窗口出現後已過了半刻的時間,君影還是覺得他們真是瘋了。
「殿下,要是被發現了,你會害人短命的。」
司晨笑笑,對她的話不以為意,環顧著這個房間。
四周空空盪盪的沒有什麼擺飾,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和幾把椅子,就沒別的了,又因為怕人發現,門窗不透光,雖然室內燈火通明,卻還是有種窒鬱的幽闇。
他沒想到自己會見到這樣的場景,很多事被送到他面前時都已被矯飾得看不清原貌,因此他總覺得世事為他轉動得理所當然。
但看到坐在床沿的君影想起身為他們倒茶,一瞬間,他突然覺得罪惡。
司晨在寢居裡待了數日,悶得發慌,幾番想出去透氣,卻都被葉太傅及譚虎勤阻。
「殿下,現在宮中上下都知道您的傷勢嚴重,若這麼冒然出現,會引起他人懷疑的。」
本來他是打算聽話,但昨天高公公與他舅舅一同前來,說起君影的情況已有好轉,讓他又興起了去看她的念頭。
可是他們不肯答應,還要譚虎好好看住他。
「殿下,國舅及太傅是為了您好。」譚虎明白司晨的心情,溫言勸他。
司晨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有時候,他真的覺得自己這個太子當得一點自由也沒有。
緋紅光線中,有許多人影晃動。
她看不清他們的臉孔,卻知道那是她的家族及鄰人。
別走,回來,你們回來啊。
她喊著,可是他們像聽不見她,只是在模糊的另一端不回頭地走開。
著急的她連忙伸出手,想抓住些什麼,胸口卻爆出劇烈的疼痛。
痛痛痛痛痛痛痛!
痛楚中,她睜開了眼,一片灰暗的霧氣,她看不見任何東西。
君影。
這是他的真名嗎?這麼個奇怪的名字。
夜裡,翻來覆去的衛鈴總是想起白天那個和太子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難怪他們不許任何人靠近太子,嘴上說是要保障太子的安全,其實應該也是不希望讓人發現太子根本沒事,因為受傷的根本是一個替死鬼。
君影。
也不知道他的血止了沒有?會不會有危險?
他要是真有什麼三長兩短,那都是她的錯,如果不這麼好奇逞強,也不會發現這個秘密,還讓他差點把自己的臉給毀了。
衛鈴好奇地在高公公房外窺探著。
當然,她躲藏的很好,並沒有人發現她。
先是葉太傅、方太醫,再來是楊國舅,如果說明天皇上出現了,她恐怕都不覺得驚訝。
她知道不該探人隱私,尤其在這處處是秘密的宮闈裡,知道太多的下場即使是她的衛姓也不見得保的住她,但她實在悶得慌,太子說他受了傷哪也去不了,不需要她的保護,譚虎也只是守在太子寢居前,叫她自己去練功,擺明要她那裡涼快那裡去。
所以當她發現這兩天高總管的房裡盡出入著這些大人物時,不免想要來了解一下,這些太子親近的人究竟在密謀什麼。
房裡一定有什麼東西,否則他們不會通通跑到這裡來。
正胡亂猜著,她見到高公公送國舅出來,兩人朝太子寢居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