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色友人

　　司晨發現衛鈴這幾天常常心不在焉的看著他。

　　例如現在他正批閱著兵部送來的奏章時，身邊的她就這麼直勾勾地看了他快半個時辰。

　　「衛鈴，」他暗暗嘆氣，放下手中批註的硃筆，決定跟她好好談談，「君影怎麼了？」

　　衛鈴沒料到他會這麼問，楞了楞，才垂眼有些怨懟地回答：

　　「我去找她，她不肯見我。」

　　「喔，是嗎？」他揚揚濃眉，不甚誠意的回應。

　　「殿下，您忙吧，別管我了。」聽出他話中的敷衍，衛鈴悶悶地說著。

　　司晨這下真的嘆息出聲。

　　這麼多年，他很清楚衛鈴的脾氣，每當她私底下喚他殿下，就是她對他有所不滿的時候，但也似乎只有這時候，他在衛鈴的面前才不只是個長得君影一樣的人，而是司晨，一個被正視的存在。

　　「妳們吵架了？」他問，試著替她找出原因。

　　她不確定的搖搖頭，那不算吵，比較像冷戰。

　　「說了什麼？」司晨有些好奇，什麼事會讓君影氣到連衛鈴都不理了？

　　「沒什麼。」衛鈴頓了下，不肯吐實。

　　「衛鈴。」他沉聲，這要他怎麼幫她？

　　但她倨傲的神色比他更為堅持。

　　「妳不會就是樣和她說話的吧？」司晨瞇眼，勾起一邊嘴角，壞壞的表情，「是的話，我想誰都會生氣的。」

　　他的話讓她蹙起秀眉：

　　「我不說也不行嗎？你們為什麼都要逼我？」

　　「逼妳？衛鈴，把話說清楚。」他忽然猜到原因，站起來走近她，頎長身軀在她面前形成一股炙熱的氣息，「嫁給我是種逼迫嗎？我喜歡妳，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為什麼妳會覺得這是壓力？」

　　衛鈴被他激得幾乎無法思考：

　　「因為我根本就不……」突然意識到自己要脫口而出的答案，她呼吸一滯，驚訝地捂住自己的唇，不讓更多的聲音由她的口中洩露。

　　她被心中乍現的頓悟震住，不敢看他。

　　司晨卻一臉的鎮靜，比她還要清楚她終於明白了什麼：

　　「其實妳不說我也知道。」他苦澀地笑笑，「妳不愛我，對不對？」

　　她無言以對，只能默認。

　　「而且我也知道，妳愛的人是誰。」

　　那個人，有著和他一樣臉孔。

　　「沒有，我沒有愛上誰，你不要亂猜。」她急著否認，不讓他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不承認，是不是就代表他還有機會？司晨因為她的反應又興起一絲希盼。

　　兩人間的氣氛因過於接近的距離而顯得曖昧，看著司晨低著頭，幾乎要貼上她的臉，衛鈴直覺想逃，閃身一躍，脫離了他的勢力範圍。

　　她的態度令司晨怒氣徒生。

　　這樣算什麼?!

　　他正要吼出聲，譚虎突然神情慌張地闖了進來：

　　「太子殿下，皇后病危，請您立刻移駕鳳儀宮去見她。」他頓了一下，看向衛鈴，「皇后娘娘希望衛鈴也一同前去。」